我刚拿到退休证,老公和小姑子就迫不及待把婆婆送来。“妈需要人照顾,你退休了正好。
”老公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。我拒绝,他立刻变脸,恶狠狠地说:“不照顾就离婚!
”我儿子,这个我用生命爱着的男人,竟然走上前。他拍了拍我肩膀,轻声说:“妈,
答应他,我们都等着呢。”那一刻,我才明白,这出戏,他们一家三口,演给我看多久了。
01那本红色的退休证,在我手里还带着温热的触感。窗外的阳光穿过三十年的尘埃,
落在我身上,我以为那是自由的温度。我,林晚晴,五十五岁,
终于从中学语文老师的岗位上退下来。三十年,我像一头被拴在磨盘上的驴,
围着家庭、丈夫、儿子转了半辈子。现在,缰绳终于解开了。
我的脑海里已经铺开了未来的画卷:去老年大学报一个国画班,
用笔墨描绘我从未见过的山川湖海;或者,干脆拉上行李箱,去**,去新疆,
去看看那些只在课本里教给学生的壮丽风景。我甚至能闻到空气里自由的味道,清甜,
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凉意。“叮咚——”门**突兀地响起,像一把尖刀,
划破了我美好的幻想。我打开门,门口站着的是我的丈夫王建国,还有他的亲妹妹,
我的小姑子王丽。他们一左一右,推着一架轮椅。轮椅上坐着我的婆婆,
她穿着一身不合时节的厚重衣服,面色蜡黄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嘴巴微微张着,
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。我的心,猛地向下一沉。“晚晴,你退休了,正好。
”王建国一边费力地把轮椅推进门,一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开了口。他甚至没看我一眼,
目光全都在那狭窄的门框上。王丽跟在后面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,
脸上挂着一种虚伪的、悲天悯人的愁苦。“是啊嫂子,妈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
我和哥都得上班,实在顾不过来。你现在时间自由了,照顾妈最合适不过。”他们一唱一和,
把婆婆推进客厅正中央,像安放一件沉重的家具。那轮椅的轮子,碾过我光洁的地板,
也碾过我刚刚萌生的所有希望。“妈以后,就由你来全职照顾。”王建国终于直起身,
拍了拍手上的灰,对我下达了最终指令。那语气,不是商量,是通知。我仿佛不是他的妻子,
而是一个刚刚到岗、等待分配任务的保姆。三十年的婚姻,三十年的付出,在这一刻,
被浓缩成一句轻飘飘的“你正好”。我胸口堵得厉害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“建国,
妈的身体状况,送去专业的养老机构,或者请一个有经验的护工,会比我照顾得更好。
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理智。“我是老师,不是护士,我没有专业的护理知识。
”我的话音刚落,王建国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。他那张平日里还算温和的脸,
此刻布满了阴云,眼神也变得尖刻。“林晚晴!你什么意思?那是你妈!你让她去养老院?
你安的什么心!你想让街坊邻居戳我的脊梁骨,说我王建国不孝吗?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
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王丽立刻跟上,
尖着嗓子附和:“就是啊嫂子!我妈把你当亲闺女,你倒好,一退休就想把她往外推!
你的良心呢?”我看着他们兄妹俩那副义愤填膺的嘴脸,只觉得荒唐又可笑。
婆婆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亲闺女?我嫁进王家三十年,她明里暗里说过多少次“生不出带把的,
就是我们王家的罪人”?哦,不对,我生了,我生了王明。可从王明出生的那天起,
她又嫌弃我只是个中学老师,没本事给她的宝贝孙子铺就一条金光大道。我深吸一口气,
压下喉咙里的苦涩。“我没有那个意思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“你觉得?
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觉得了?”王建国粗暴地打断我,“我告诉你林晚晴,
今天话就放这儿了,这个妈,你照顾也得照顾,不照顾也得照顾!”他往前逼近一步,
几乎是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那句最伤人的话:“不照顾,就离婚!”离婚……这两个字,
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我们同床共枕三十年,我为他生儿育女,为他操持家务,
为他放弃了晋升的机会,为他熬白了头发。到头来,在他眼里,我的价值,
就只剩下“照顾他妈”。不从,就是一拍两散。我的世界,天崩地陷。就在我摇摇欲坠,
快要被这绝望淹没的时候,卧室的门开了。我的儿子,王明,我用生命去爱,
用全部心血去浇灌的儿子,走了出来。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
脸上还是那副我熟悉的、乖巧孝顺的模样。他是我唯一的骄傲,名牌大学毕业,
在外企做白领,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。他走到我身边,轻轻拍了拍我冰冷僵硬的肩膀。
我抬起头,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,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。我想,
他会为我说话的,他是我儿子,他最懂我的委屈。可他没有。他俯下身,在我耳边,
用一种近乎耳语的、温柔的声音说:“妈,答应他。”我愣住了。他继续说,
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笑意:“我们都等着呢。”等着……等着什么?等着我退休,
等着我失去工作这层最后的保护壳,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我推进这个早已为我准备好的牢笼吗?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试图从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找到一丝不忍,一丝玩笑。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他的眼神,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,冷得不见底。那里面没有爱,没有心疼,
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催促的算计。那一刻,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这根本不是一场临时的家庭矛盾。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。王建国,王丽,
还有我最爱的儿子王明,他们一家三口,是猎人。而我,是那只刚刚走出丛林,
以为可以沐浴阳光,却一脚踏入陷阱的猎物。这出戏,他们演了多久了?
是从我提出想在退休后去旅游时,他们মুখে上答应,眼神却交流的那一刻?
还是从王建国开始频繁在我耳边念叨“妈身体不好”时,就已经布下的局?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,我的心,在这一刻,死了。被我最爱的三个人,联手杀死了。我僵硬地转过头,
视线越过他们,落在了轮椅上的婆婆身上。她之前那空洞的眼神,不知何时已经聚焦。
她正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了病态的迷茫,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得意的精光。她的嘴角,
甚至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。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微笑。她在欣赏我的绝望,
欣赏我的溃败。三十年的过往,像电影快放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。我为了给王明攒学费,
放弃了买一件新衣服。我为了照顾生病的王建国,三天三夜没合眼。我为了这个家,
戒掉了我所有的爱好,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。我以为我付出的是爱,能换来同等的回报。
原来,在他们眼里,我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。现在,
工具到了该发挥最后余热的时候了。一股极致的冰冷,从我的脚底,一路蔓延到我的头顶。
我僵硬地点了点头。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,我费了很大的力气,才发出声音。“好。
”我说。“我答应。”声音很轻,很飘,还带着一丝我自己都能听见的颤抖。我的心,
已经成了一片死灰。但在那片死寂的灰烬之下,一簇微弱的、不甘的火苗,悄然燃起。
02地狱的门,就此为我敞开。婆婆正式入住的第一天,我就领教了什么叫作“炼狱开端”。
她的病,仿佛长了眼睛,只对我一个人发作。我端水过去,她手一抖,
滚烫的水就泼了我一手,然后她开始声嘶力竭地喊疼,不是喊手疼,是喊心口疼。
王建国和王丽立刻从各个房间冲出来,一个抱着婆婆哭天抢地,
一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“心肠歹毒,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妈死”。
我看着自己被烫得通红的手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晚上,折磨变本加厉。
婆婆的房间成了我无法逃离的刑场。“晚晴,水。”“晚晴,我要上厕所。”“晚晴,
这床太硬了,给我揉揉腿。”“晚晴,我睡不着,你给我念念报纸。”她像一个精准的闹钟,
每隔半小时,准时响起。她不允许王建国和王丽插手,点名道姓,只使唤我。我一夜无眠,
眼圈下面是浓重的青黑。而王建国和王丽,白天在婆婆床前上演着二十四孝的戏码,
端茶倒水,嘘寒问暖,句句都是“妈,您受苦了”。到了晚上,
他们对我一夜的辛劳视而不见。王建国只会皱着眉说:“你怎么搞的?妈说你做的饭太咸了,
她一口都吃不下。”王丽则在一旁阴阳怪气:“嫂子,你是不是对我们王家有意见啊?
有意见你就直说,别拿我妈撒气啊。”我累得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。我的儿子王明,
则彻底成了这个家里的“隐形人”。他对我避而不见,我做好饭端到他门口,
他隔着门冷冷地说一句“放那儿吧”。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,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的陌生人。
只有在王建国和王丽需要他“助攻”的时候,他才会像个幽灵一样出现。比如,
当我因为疲惫至极,不小心打碎一个碗时,王明会从房间里走出来,皱着眉说:“妈,
你现在怎么做事毛手毛脚的?奶奶心脏不好,你别吓着她。”我终于忍不住,在一个深夜,
堵住了准备回房的王明。“小明,你告诉妈妈,为什么?”我的声音都在发抖,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?”他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只是给了我一个冷硬的背影。“妈,
你想多了。”他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奶奶年纪大了,你退休了,照顾她是应该的。
你总不能指望我爸一个大男人干这些吧?他还要养家呢。”养家?我的退休金不高,
但足以养活我自己。王建国那点工资,这些年又有多少是真正用在这个家里的?他的话,
像一把钝刀,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,又来回地割。婆婆的“病情”与日俱增。
她开始要求我一口一口地喂饭,稍有不慎,饭菜的温度不对,
她就会把嘴里的饭“噗”地一声吐在我的身上,然后开始大声斥责,
引来王建国兄妹俩新一轮的“关心”和对我的联合训斥。我的尊严,被他们踩在脚下,
碾得粉碎。直到有一天,我打扫卫生时,在婆婆的轮椅坐垫下面,
发现了一包拆开的、只剩下一半的桃酥。还有几粒瓜子壳。我愣住了。
婆婆不是说她“食不下咽,毫无胃口”吗?从那天起,我开始留心。我发现,
每当王建国和王丽不在家,而我假装在厨房忙碌时,
婆婆的房间里会传来极轻微的、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有一次,我悄悄走过去,透过门缝,
我看见她根本没有躺在床上,而是坐在轮椅上,戴着老花镜,正聚精会神地刷着手机短视频,
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。手机屏幕的光,映着她那张“病入膏肓”的脸,显得格外诡异。
我刚要推门,她手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响亮的广告声。她吓了一跳,
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被子里,然后迅速躺下,恢复了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。我站在门口,
浑身冰冷。原来,这一切都是装的。或者说,至少是夸大其词的。她们一家人,
把我当成傻子,当成猴,尽情地戏耍。我尝试过揭穿。我当着王建国的面,
状似无意地说:“妈今天气色不错啊,我好像还闻到桃酥的香味了。”婆婆的脸色瞬间一变,
立刻开始咳嗽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王建国马上冲我吼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
妈都病成这样了,你还在这说风凉话!你有没有人性!”王丽更是直接把我推到一边,
抚着婆婆的胸口,哭喊着:“妈,您别生气,别跟她一般见识,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!
”他们三人联手,天衣无缝,我百口莫辩,反倒像一个恶毒的、见不得婆婆好的坏女人。
压榨,还在升级。王建国开始旁敲侧击地跟我提钱的事。“晚晴啊,你看,妈现在身体这样,
得用点好的。那些进口的营养品,高级的护理垫,都得花钱。你的退休金,
是不是也该为这个家出点力了?”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,眼里的贪婪却藏都藏不住。
他甚至暗示我,我名下还有一笔多年前存下的定期存款,是不是可以取出来,
“以备不时之D需”。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、苍老、眼神麻木的女人,那是我吗?
那个曾经在三尺讲台上,意气风发,教导学生“人要有风骨,要有尊严”的林晚晴,去哪了?
不。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垮。我不能让他们得逞。我为这个家当了三十年的牛马,
不是为了在晚年,被他们敲骨吸髓,吃干抹净的。那颗在死灰下埋藏的火种,
在无尽的黑夜里,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。我必须活下去。为我自己而活。
03矛盾的彻底爆发,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,更猛烈。那天下午,婆婆在客厅里,
非要自己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。我劝她等一下,我来拿。她不听,伸长了胳膊,
结果身子一歪,“哎哟”一声,连人带轮椅侧翻在地。我吓得魂飞魄散,赶紧上前去扶。
可我的手还没碰到她,王建国和王丽就像两头被激怒的狮子,从房间里冲了出来。“林晚晴!
你干什么!你推我妈!”王丽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。王建国更是青筋暴起,
一把将我推开,冲着我怒吼:“我早就看出来了!你就是存心的!你想害死我妈!
”他们不分青红皂白,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。婆婆躺在地上,哼哼唧唧,
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:“我的腰……我的腰要断了……”那演技,
足以拿一尊奥斯卡小金人。这场闹剧的最终结果,是他们逼着我,写一份“保证书”。
保证以后尽心尽力照顾婆婆,若有半点差池,自愿放弃一切。更过分的是,
王丽提出了一个让我血液倒流的要求。“光写保证书有什么用?嘴上说得好听!
”她抱着胳膊,冷笑着看我,“嫂子,你要是真有诚意,就把你名下这套房子,
过户给我侄子王明!反正这房子早晚也是他的,你早点过户,也让我们和我哥安心,
证明你不是想把我们王家掏空了就跑!”王建国立刻附和:“对!丽丽说得对!过户!
马上就去办!”我气得浑身发抖。这套房子,是我婚前的财产,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。
这些年,王建国不止一次地暗示过,想把我的名字去掉,加上他的,或者直接过户给王明,
我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。没想到,他们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逼我。“不可能!
”我斩钉截铁地拒绝。我的拒绝,像是点燃了火药桶。王建国和王丽的脸,
瞬间变得狰狞可怖。“林晚晴!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王建国指着我,唾沫星子横飞,
“我告诉你,你要是不同意,我就去你以前的学校闹!去教育局告你!说你虐待老人!
让你身败名裂!我还要报警,让你去坐牢!”“对!让我们看看,一个虐待婆婆的退休老师,
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!”王丽在一旁煽风点火,言语恶毒至极。就在这时,我的好儿子王明,
又一次“恰到好处”地出现了。他走到我面前,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。“妈,你就别犟了。
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全是**裸的算计,“小姑说得对,这房子反正以后也是留给我的,
你早点过户,大家不都省心了吗?免得以后麻烦。”免得以后麻烦?
他是在担心我以后会再婚,还是担心我会把房子卖了自己养老?我的心,彻底凉了,
碎成了齑粉。我看着眼前这三个贪婪、丑陋的嘴脸,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。我心灰意冷,
转身回房,说要去收拾一下东西,冷静冷静。他们以为我屈服了,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,
不再逼我。我关上房门,靠在门上,浑身都在颤抖。我不能坐以待毙。
我必须找到反击的武器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在房间里翻找。王建国的东西,
我的东西,还有一些婆婆年轻时放在这里,后来被我收起来的旧物。
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皮箱底,我翻出了一本婆婆的旧相册。相册很厚,
里面夹杂着一些信件和票据。我一页一页地翻着,突然,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、泛黄的纸,
从相册的夹层里滑了出来。我捡起来,小心翼翼地展开。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书。
日期是三十多年前,在我嫁给王建国之前。诊断书的抬头,是一家精神专科医院。
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但那几个关键的诊断词,却像烙印一样,深深地刻进了我的眼睛里。
“患者,李秀兰(我婆婆的名字),经诊断,患有精神衰弱,伴有间歇性躁狂倾向。
”落款的医生签名已经看不清了,但医院的红色印章,却清晰依旧。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,
手却重如千斤。精神衰弱……间歇性躁狂……我脑子里轰的一声,
瞬间联想到了婆婆平日里那些古怪的行为。她时而精明算计,
时而又会因为一点小事歇斯底里,情绪失控。她装病的那些破绽百出的表演,
似乎也和这张诊断书上的描述,隐隐吻合。一个大胆的念头,在我脑海中形成。
我立刻打开电脑,开始悄悄查阅相关的医学资料。我发现,婆婆的很多症状,
与一种被称为“表演型人格障碍”的精神疾病高度相似。这种病的患者,在某些情境下,
为了获取关注和利益,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“正常”,甚至“精明”。
而当她们的目的无法达成时,又会爆发出强烈的情绪。这张诊断书,就是我的救命稻草!
我立刻将它用手机拍下来,上传到我的加密云盘,然后把原件藏到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。
从那天起,我变了。我不再争吵,不再辩解,甚至对他们的要求,表现出了顺从。
我开始悄悄地录音。用我藏在口袋里的旧手机,记录下婆婆在无人时,
中气十足地打电话聊天的内容。记录下王建国和王丽在房间里,
私下商量如何一步步“对付”我,“榨干”我的对话。“……让她先把房子过了户,
等她的养老金卡到手,就说她虐待老人,把她赶出去!”这是王建国的声音。“哥,你放心,
到时候我天天来‘看’妈,保证把证据做得足足的!”这是王丽的声音。每一句,
都让我心寒彻骨。他们见我“听话”了,放松了警惕,但对我的控制却变本加厉。
他们限制我出门,没收了我的新手机,美其名曰“怕我乱花钱”。这个家,
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。我感到窒息,感到绝望。但每当这时,
我就会想起那张泛黄的诊断书,想起我手机里那些罪恶的录音。它们是我唯一的希望,
是我反击的号角。我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,将这些披着人皮的吸血鬼,一网打尽!04机会,
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到来的。那天,婆婆大概是戏演累了,吃了午饭就回房“午睡”。
王建国和王丽也各自回房休息。客厅里一片死寂。我捂着肚子,装出痛苦的表情,
敲开了王建国的房门。“建国,我……我胃疼得厉害,想出去买点药。”我用虚弱的声音说。
他躺在床上玩手机,头也没抬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“去吧去吧,早去早回,别忘了做晚饭。
”他的冷漠,正是我需要的。我拿着钱包,像一个逃犯一样,溜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。
我没有去药店。我打了一辆车,直奔诊断书上那家医院的地址。三十多年过去了,
医院早已搬迁扩建,物是人非。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在医院的档案科和退休职工管理处,
四处打听。历经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周折,在一位好心护士的帮助下,
我终于在医院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,找到了那位早已退休的老医生,张医生。
他已经年过八旬,记忆有些模糊了。我拿出手机里诊断书的照片,小心翼翼地向他询问。
他戴上老花镜,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很久。“李秀兰……这个名字,
有点印象……”他敲着自己的额头,努力回忆着。“哦!想起来了!是那个很要强的女人!
她家里条件好像不错,但是性格特别偏执,总觉得家里人要害她,要抢她的东西!
”我的心跳,瞬间加速。张医生证实了诊断书的真实性,并且,
他还告诉我一个更惊人的细节。“她这个病,有一定的家族遗传倾向。而且,
情绪**是最大的诱因。可以通过药物控制,平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,
但绝对不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那种。”我走出老医生家的时候,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
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,我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原来,婆婆的病是真的。
但她和王建国兄妹,却利用这个病,把它当成武器,当成道具,
对我进行了一场精心策划的、长达数月的围猎和骗局!我攥紧了手机,快步往家赶。
打开家门的那一刻,我愣住了。客厅的灯大亮着,王建国、王丽,还有王明,
三个人正围坐在餐桌旁。桌子上,摊开着一份文件。王建国的手里拿着一支笔,
正塞到王明的手里。“快签!你妈现在不听话了,这房子迟早要被她败光!
签了这份‘遗产分割协议’,把房子提前锁定,这才是最保险的!这是为了咱们王家!
”王建国厉声催促着。王丽也在一旁帮腔:“是啊小明,你爸和你姑姑还能害你吗?
这都是为了你好!”王明握着笔,脸上满是犹豫和挣扎。他抬头,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。
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就被贪婪所取代。他低下头,笔尖,就要落在纸上。
那一刻,我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弦,彻底崩断了。我像一头发疯的母狮,冲了过去,
一把夺过那份协议,看也不看,就撕了个粉碎!“这房子是我的!你们谁也休想!
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,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,“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!
”纸屑像雪花一样,纷纷扬扬地落下。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几秒钟后,
王建国反应了过来。他勃然大怒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猛地站起身,扬起手,
狠狠地一巴掌,扇在了我的脸上。“啪!”一声清脆的巨响。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,
耳朵里嗡嗡作响,脸上**辣地疼。时间,仿佛静止了。我能感觉到,
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,带着一股铁锈味。我缓缓地转过头,看着他。然后,我的目光,
移向了我的儿子,王明。他站在那里,手足无措,但眼神,是冰冷的。他看着我被打,
看着我流血,没有丝毫上前半步的意思,甚至,我从他的眼神深处,看到了一丝不耐烦。
他仿佛在怪我,为什么要回来,为什么要打断他们的“好事”。呵呵。呵呵呵。我笑了。心,
已经死了。但我的大脑,却在这一刻,彻底清醒了。我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晚晴了。
我慢慢地,从口袋里,掏出我的旧手机。当着他们三个人惊愕的目光,我按下了播放键。
一段清晰的、中气十足的对话,从手机里传了出来。那是婆婆的声音,
是她前几天偷偷给她娘家侄子打电话的录音。“……你放心,
那老太婆(指我)已经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了!建国他们说了,等房子一到手,就把她赶出去!
她还想跟我斗?嫩了点!”“……什么?装病累不累?嗨!有什么累的!天天被人伺候着,
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比神仙还快活!我就是要让他们给她点颜色看看,这老太…婆,
还敢跟我作对!”录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,
狠狠地敲在王建国兄妹的心上。他们的脸色,从涨红,到煞白,再到铁青。他们石化了,
像三尊可笑的雕像,呆立在原地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05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。
在他们还处于震惊和呆滞中时,我拿着手机,转身回房,反锁了房门。**在门上,
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剧痛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我窒息。但我的手,
却异常稳定。我打开通讯录,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——李静。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,
也是现在本市最有名气的离婚案律师,尤其擅长处理复杂的家庭纠纷和遗产案件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“喂,晚晴?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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