曜月听到此话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。
她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。
“你以为编出这些谎话,本神女就会信你?”
她微微蹙眉:“看来玄薄烟还是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!”
听到玄薄烟三个字,羲寒声本能地颤栗。
曜月看着他越发惨白的脸,又道:“本神女和你的兄长,还有天帝天后都希望你能变好,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。”
她说完,转身离开。
可羲寒声则是呆滞在原地,说不出一句话。
他不懂,他不就是私下爱慕曜月,怎么就是十恶不赦了?
羲寒声去往医仙院,拿了一些止痛的药丸回到了自己的偏殿,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他大口喘着粗气,颤颤巍巍地打开药包,合着一腔血水尽数将止痛的药丸硬生生吞下肚。
这药是曼陀罗制成,虽然能止痛,其实也是有毒的。
夜风萧瑟,月光被云翳遮掩。
羲寒声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,他默默擦拭着,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。
猩红的血不止是染红了他的衣裳,还染红了他的床榻,小小厢房,和简陋的寝殿,连同他一生不值钱不被人怜惜的命运……
羲寒声瘫在床榻上,对着阿桃喃喃道。
“我好累,阿桃。”
“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
“那你怎么办呢?”
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。3
他第一次发现,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……
世界慢慢变得朦胧,他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,眼前好像浮现天帝羲衍对他慈爱地笑,和母亲汝姮将他关怀地拥在怀里。
而曜月像小时候一样喊他“小寒声”,给他吃脆甜的蟠桃……
好像每个人都在爱他。
羲寒声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。
终于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阿桃身上。
阿桃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,静静地卧在他怀里。
睡着一般,也跟着去了。
翌日清晨。
众人都在忙着给羲流沙准备婚事,没有人管独在偏殿的羲寒声。
仙娥檀溪忍不住提醒天后汝姮。
“天后娘娘,寒声太子毕竟是您亲生的,从他回来后,您都没有私下见过他。今晚他就要被送入幽冥宫了,您要不要去见见?”
汝姮手一顿,眼底划过一抹复杂。
“他一回来,流沙就寻死觅活,等流沙成婚后。我再去见他吧,以后见他的时间多的是。”
“再说了,他在寝殿里,有仙娥照顾,又不会受苦。”
“寒声去到幽冥宫,再怎么不好,也有长姐照料……”
仙娥檀溪听罢,不再劝说:“是。”
黄昏时分。
整个凌霄灵殿天光四溢,霞帔飘然。
各处灯明耀璀璨,满殿皆是庆色。
曜月一袭霞衣,天仙绝色。
可蓬莱帝宫内。
汝姮却面色不虞:“羲寒声怎得还不来?”
站在他身边的羲流沙今日大红喜服,丰神俊朗。
他故作踌躇:“寒声莫不是对神女还存有心意?今日我和神女大婚,三弟都不来参加……”
“真是不知礼数!”汝姮不悦地蹙眉。
她不明白,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。
曜月想起昨日见到羲寒声他满脸苍白的样子,心里莫名发闷。
周围传来小声议论之声。
“自己兄长成婚,当弟弟都不来参加,也太过分了。”
天后汝姮听到这些话,对身边的仙娥檀溪道。
“把寒声太子带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檀溪闻言,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羲寒声的院子。
可不到一炷香,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。
她的眼中都是惊恐:“血!好多血……”
汝姮心底不由一慌,不由问。
“什么血?你在说什么?太子呢?”
檀溪言无伦次:“太子死了!他的身子都僵直了!”